尽管唐彩的灵魂已顺利‘归当铺所有’,但叶黎还是对白家人的插手很不满,尤其是他们为了阻止这笔交易指引了叶芷兰的侄子叶晨阳来到酒吧。

所以在解决了唐彩的事后,叶黎就找到了白家人。之前关于白家人接近叶家的事还没算账,现在又来了叶晨阳的事,她叶黎不吭声就当她是个心慈手软的,莫要忘记,现在的叶黎早已是地狱中的魔鬼。

叶黎找到老白时,他正在市中心的一家孤儿院里在和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院长交谈。在谈话结束,院长离开后,他目光便投向了院子里的一处,叶黎的身影从虚无中显现出来。

叶黎神情冷漠道“是我小瞧了你们。”

“我们亦做的不够,不然唐小姐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老白神情悲悯,叹息道,“你要的也太过贪心,她的怨恨远远不到典当一个灵魂的地步。”

“三条人命,一生不尽的财富当然值得一个灵魂的买卖。”叶黎傲然道,没有一丝的同情怜悯。

老白继续诚恳道,“但那不是她想要的。”

叶黎反问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么,你又如何决定什么是适合她的。”

老白动容道“因为她现在很痛苦。”宛如活在地狱般的痛苦,唐彩本不该接受如此苛刻的命运。

叶黎以毫不在乎的口吻道,“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痛苦快乐也好,都是她当初求的。”

“那你可知道,痛苦的不止她一个,八号当铺造成的悲剧更是数不胜数,你不也一样?”老白又道,“没有一个人的灵魂是天生属于黑暗的,更何况执掌八号当铺并不是你意愿所使。”

“我?我痛不痛苦连我自己都不在乎,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叶黎冷笑连连,她什么时候需要别人的怜悯和同情,尤其还是白家人。

“你不在乎你自己的感受,那她呢,你难道就不在乎她?”

老白望向孤儿院里屋的房门,这时几个孩子面带天真烂漫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黄色衣裙的女人,她看向孩子们的目光是那般的亲切爱护。

她就是叶黎的母亲,叶芷兰。

叶黎看到她时,怔愣了一下,然后转而看向老白,“你是故意引我来这里的。”

“是,因为我们想让你见见她。”老白说完又看向了正照顾着孩子的叶芷兰,“她是来这里做义工的,这里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孩子,也会是一个好母亲。”

老白又看向叶黎,目露诚恳道“你和我不会看不到她的未来,她生活优渥富足,寿命比她的父母还有要长许多,但她终其一生不会再有儿女,也碰不上能携手走完一生的人。尽管还有亲人陪伴,但有些空缺的地方,是其他人所填补不了的。”

“她需要你,而我们愿意帮助你。”

老白向叶黎伸出手,两人身边的景致全然变化,四周都弯曲成弧形,天与地相连接,并且逐渐消淡,回归它最原始的颜色,纯然的雪白。

他们已置身于一个偌大的水晶球中。

叶黎闭上眼睛,轻声道,“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接受光明?”

听到这话,老白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当叶黎再睁开眼睛时,已是全然的一片漆黑之色,这个他所创造的镜中世界中唯一的黑色。

“是什么让你们觉得我足够宽容?”叶黎叶黎微微转动了一下脖颈,又继续问道,从她的脚下开始大片的黑色迅速蔓延开来,没有任何声息却如同恶魔般侵蚀着这个纯白世界。

当黑暗极快地接触到老白时,他也忍不住退后了两步,抬手立起屏障阻止黑暗的前进,但黑暗虽然不能前进,却可以后退,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叶黎身后的半个世界已被侵染成浓重的黑暗,两人立足于一黑一白中,却又无比的合适。

叶黎胸前的银白色8字项链微微闪烁,她的右手很快聚集了一团在黑色中也显得无比耀眼的光芒,“又是什么让你们觉得我会容忍你们接触我的母亲?”

叶黎笑了一下,带着几乎都要溢出来的恶意。几乎是同一时间,叶黎抬起光芒重重地冲向老白,眸子凌厉,叶芷兰是她的逆鳞,谁都不可以碰。

老白在不得不接下这一掌时,两掌相击,水晶球世界应声而碎。

叶黎又回到了现实世界,但她和白家人之间还没有结束。

两人还算互有默契地迅速转换了场地,到了一片荒凉无人的空地上,不远处还有一栋施工中的大楼,但因为某些原因却没有工人,再远一点就没有其他的建筑了,正好适合叶黎和老白的对战。

叶黎的攻击毫不拖泥带水,老白在不能留手的情况下也不禁心惊,叶黎才接管八号当铺不到两年,竟然已经成长到了如此地步。

黑暗与光明的力量相撞之间,两人各自都受了几乎同等的伤,齐齐震到一边。泄出的力量将施工大楼的玻璃都全部震碎,巨大的声响和尘土飞扬间,叶黎和老白从地上起来,心知已经没法再打下去,不然受的重伤连一个普通的人类都不如。

叶黎冷眼看向老白,道“如果白家人再触碰到我的底线,那么下次绝不会是这样简单结束。”

老白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了。”然后先一步消失了。

见白家人离开,叶黎才施展意念,回到当铺疗伤。

叶黎不知道的是,她离开后没多久,老白又回到了原处,抬起手对着被毁坏的地方轻念咒语,一切又恢复原样。施展完力量,老白不禁又吐了一口血,落在衣襟上。

老白心知叶黎不会在乎这如同被诡异力量毁坏的场景会被人发现,但他总要掩盖这一切,掩盖普通人本不应该知道的事。做完这一切,老白心里并没有多高兴,他只叹道,看来他们终究无法将叶黎是拉回到光明了。

回到当铺的叶黎直接落在了床上,受伤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下金色黑绣的华丽床榻,这次叶黎的确受了重伤,恐怕都没有足够的力量进入其他世界。

叶黎坐在床上闭目修养身体,从白天到黑夜,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面色已好了许多,当铺和项链的力量暂时缓解了她这次受的伤,但她仍然需要一段时间待在当铺,这让她不得不改变许多之前决定好的计划。她瞥到身下被血迹弄脏的被褥,心中烦闷一挥手便换成了一床崭新干净的。

————

杨羽为了卓雅的事调查了很久,但直到苏铭赴美进修,她也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事情来,苏铭在国内的生活很规律,大学,家,三点一线,即便在离婚后也一样,也没有跟什么人接触的很多。

尽管很无奈,但杨羽的专业素养还是得出苏铭没有出轨这个结论,但又是什么促使他向卓雅提出离婚呢?杨羽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在一次和沈越用餐时说了这事,沈越也认识卓雅,所以杨羽也觉得没有好隐瞒的。

沈越剑眉微蹙“你是说,苏铭和卓雅离婚了,然后他的事业出现了很大的突破?”,

杨羽搅拌着咖啡的勺子一顿,看向沈越道,“这两件事应该没什么关联,我查过了,苏铭会得到赴美培养的资格是a大的老校长亲自批的,那位老校长社会地位名望都很高,我想应该很少有人能请得动那位老校长帮忙,更别提苏铭和他没有任何交际。”

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吗?叶芷兰的病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康复好像也是这样可能性微弱几乎为零的事情啊,沈越这样想着,下意识一口喝了刚才根本没有放方糖的浓咖啡。

沈越原本长得还不算差的脸顿时变得和咖啡一样苦,见状杨羽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是老样子。”一专注到某件事上其他的就什么都忘了。

沈越没听进杨羽的话,他只想起,叶黎的失踪和叶芷兰的康复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如果这两件事和苏铭的事一样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那是不是可以解释说,或许帮助苏铭并且导致他离婚的人,和让叶黎失踪的人,是同一个。

“杨羽,我想见见苏铭。”沈越突然对杨羽道,如果他的猜测有那么百分之零点一正确,那么苏铭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杨羽愣了一下,不知沈越的用意,但最了解沈越的人莫过于她,所以杨羽也没有多问,直接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备忘录,翻了翻然后抬头对沈越道:“苏铭是今天下午两点去美国的飞机。”

闻言,沈越立刻低头看了一下腕表,13点10。

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只留下一句,“我去找苏铭。”

杨羽眨了眨眼,沈越什么时候对别人感情问题这么关注了,还打算去调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