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左煜拿着玫瑰花进门时,却只迎来一片宁静。

他不安地换掉鞋朝楼上走去,呼唤道:“浅浅?你在吗?”

四周无声,走廊的监视器还静静地闪着光。

也许是出门买东西去了吧?

左煜这般想着,刚要转身,却猛地被人从身后抱住。

原来是笑嘻嘻的温浅予,他光着脚像考拉一样赖着自己心爱的男人,问道:“花是送我的吗?”

“原来你在家。”左煜这才安心,楼过他把玫瑰往他脸旁比了比,叹息道:“买的时候觉得花和你一样好看,结果现在一瞅,它们还是差远了。”

“哎哟喂,今天嘴怎么这么甜?”温浅予面对左煜的时候永远像能散发热量般,让彼此都变得很温暖,垫脚亲吻过后,接过花问道:“刚才同事打电话,邀请我去个酒会,你想陪我去吗?”

“随便啊。”左煜兴致寥寥。

“都是平时玩儿的好的,还有很多小仙女。”温浅予诱惑完,才讲出自己真实的目的:“还有……我喜欢的设计师!”

“仙女不稀罕,我有仙童就够了。”左煜伸手就摸他的脸。

“你才仙童呢!”温浅予哼道。

“我粗人一个,可配不上这称号。”左煜答应道:“那就去呗,正好很久没喝了。”

“不准在外面喝酒,万一喝多了闹事怎么办?”温浅予拒绝。

左煜朝他拱手称赞:“家教甚严。”

“少跟我贫嘴!”温浅予兴冲冲地拉住这家伙:“来,我给你做了套西装,正好试一试。”

早过了臭美年龄的左煜无奈地任他摆布,倒也很享受陪伴相守的满足。

——

订制衣衫最珍贵的地方就是完全贴合穿衣者的身材,更何况原本就对设计情有独钟的温浅予,是在为爱人穿针引线,所以他为左煜准备的穿戴永远都是那么精致楚楚,能够显现出所有的身材优势。

蓝色的条纹西装在晚宴的灯光中格外引人注目,左煜刚刚穿着它陪小美人出现,就引来了数不清的好奇目光。

相比平日里八卦浅浅的人不少,现在终于看到他的另一半,当然会好好打量一番。

温浅予对待爱情的态度永远落落大方,将左煜介绍给平日在公司相熟的朋友,然后又带着他开始品尝自助餐,明显比在国外自在的多。

左煜观察完毕,拿了瓶苏打水闲聊:“你在这儿过的不错的样子,终于让我不那么担心。”、

“有什么可担心的?”温浅予咬了半颗草莓,哼道:“我是大人了,总有办法叫自己生活顺利。”

“怕别人欺负你,你心高气傲受委屈,怕心机狗骗你,你光明磊落意识不到。”左煜说:“还有最怕的,就是出现什么痴男怨女缠着你。”

“缠我我就会理睬啊?”温浅予总觉得他是因为自己才放下北京的正经事,打听道:“今天生意谈的怎么样?”

“见了个面,熟悉一下。”左煜撒谎说:“葡萄庄园在南部,也许过几天要去参观考察一下。”

谎言终于还是变成生活的习惯,只因不为对方愧疚,才能讲得坦然。

“这么幸福呀,我也想看阳光灿烂的葡萄园。”温浅予来法国之后并没有东游西逛,唯有能和左煜同时同地见识到世界中灿烂的美景,对他才有吸引力。

“天还冷呢,等秋天结葡萄再带你玩。”左煜许诺,而后换了张正经脸:“浅浅,我可以亲你吗?”

温浅予愣了下,脸红道:“今天怎么这么讲礼貌?”

“谁知道你平时把自己伪装的多么清心寡欲啊,万一我在你同事们面前做点什么,被你揍了怎么办?”左煜笑。

“少胡说八道。”温浅予瞪他,终于放下那颗被他小口咬了半天的大草莓,嘟囔道:“勉强可以吧。”

可惜左煜并没有得到充满说过芳香的吻,就被新近门的宾客打断了。

温浅予变得满脸兴奋,偷偷指了下一位满脸白胡子的时尚老头儿:“就是他,就是他,我去合个影!”

左煜还没来得及回答什么,瞬间被丢在原地,感觉无奈又好笑。

——

这个季节的巴黎还是有点寒冷的。

因为并没有相熟的朋友,也懒得陪笑社交,左煜跟小美人的同事们寒暄了十来分钟,就到别墅的花园里透气。

暗黑的天幕中有隐约的星光,真比北京雾蒙蒙的天空来的美好。

——等父亲出狱,全家人都搬到个环境舒适,冬暖夏凉的地方去生活也不错。

左煜这样畅想着未来的时候,又看到辆豪车入门。

他依然很喜欢车子,忍不住侧头打量,殊不知从里面下来的却是颗眼中钉——靳风萧。

精心打扮过的靳风萧也注意到了左煜的存在,立即扶了扶黑框眼镜,皱起眉头。

或许这个老男人想选择躲避,但左煜已经毫不犹豫地走过去,径直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靳风萧又显得老了些,脸因为微整形而不太自然。

“浅浅也在这儿,我以为你并不想和他相遇,干吗三番两次地出现在他面前,被骂的不够痛苦,还是要试试自己有多大能耐?”左煜毫不客气。

靳风萧的表情变得很难看,他显然是个自尊心旺盛的男人,咬牙切齿地回答:“我不管那小垃圾是什么来路,温慕的儿子又如何?凭他的水平,在设计圈永远不是我的对手,不,连跟我较量的资格——”

向来维护浅浅的左煜不等这家伙把话讲完,立刻揪住他的领子怒道:“闭上你的嘴,等你真的江郎才尽的时候,才会明白自己现在的自大有多可笑!”

靳风萧力气不够,气得脸红脖子粗:“你干什么?我要报警了!”

“报啊,你再跟温浅予嘴贱,我见你一次凑你一次!”左煜不顾司机和保安的阻拦,骂道:“不,恐怕现在你就江郎才尽了,浅浅或许没有经验,没有见识,但他比你强的地方就是尊重设计是这个职业,尊重自己和别人的努力!”

这小小的冲突已经引来混乱。

温浅予听到消息,手忙脚乱地从别处里跑出来,阻拦道:“左煜,你干吗?不准打人,松手!”

虽然正在气头上,但左煜还是十分听话。

温浅予看都不看靳风萧,接过同事哪来的包,背好就说:“我们回家,不在这里啦,走啊,还看什么?”

左煜被拽着朝门口移动步伐,仍旧忍不住回头朝靳风萧竖了个中指,惹得围观宾客中传来口哨声。

虽然此时此刻,激怒那对方半点好处都没有,很可能就顺势着了林齐的道。

但左煜想保护温浅予的心情太迫切了,完全无法忍受任何人对浅浅的侮辱,还是幼稚的撕破脸。

温浅予一直气喘吁吁地把左煜带的远离别墅,才站在街边埋怨道:“你怎么这么冲动呀?”

左煜不吭声。

温浅予说:“他跟不少设计师关系过得去,又有名气,万一保安打你怎么办?”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左煜有一说一。

“屁。”温浅予忍不住冒出个脏字,而后苦笑:“哪里对不起我了,肯定又是因为他讲我不好的话对不对?嗨,何必要成口舌之快,我要用自己的奋斗战胜他!”

左煜最不喜欢别人讲这种积极向上的废话,可每次听温浅予提起,内心却很笃定,立刻颔首:“这是迟早的事。”

“不生气啦?”温浅予拉住他的胳膊,抬头称着月光和灯光露出笑脸:“回家吧,你就呆这么几天,有一秒钟不开心我都觉得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