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确定周遭安全之后我唤回了传声虫放在耳边念动咒语。

耳边传来了我走后的声音。

“大王，咱们真的要和他们合作吗？”

“唉，若不是那亨济反了，我何至于如此低声下气？如今最好是他们拼个两败俱伤的好，凡事有备无患。交代你的事办好了吗？”

“属下已经派了心腹之人前去打探，不日就会有消息了。”

“两个巫女，闻所未闻。其中必定有诈。今日这个无甚大碍，你好生盯紧那边……”

后来的就听不清楚了。

但是，他们要对敏儿不利吗？

我有些担心起来。

次日一早我赶紧把情况告诉了屠苏。

“没事的，你放心吧。那边，不是还有玄陈呢么？何况那个萧山也非等闲之辈。否则这天下山庄怎能盘踞边境根深叶茂？”

“那你今天就要去找青涯吗？”

“不然呢？”屠苏苦笑一声，“在客栈等我，千万不要出门。以免节外生枝。饭菜我稍后去交待店家。但是，务必用你的发簪先检查一下。青涯心中必定对你深有怨怼，你就不要和她接触了。交给我去处理！”

“好吧。”我点点头。

屠苏转身欲走却又回头：“林岚，咱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啊？当、当然可以啊。”我愣了一下。

“嗯，那就好。不管是什么身份，我都会守护你的……”屠苏说完努力一笑出了门。

我的心却有些疼，对不起！屠苏，我真的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屠苏这般小心的样子，只怕是严重得罪了青涯。

整整一天屠苏都没有回来。

傍晚时分屠苏的小纸鹤回来传书，寥寥数字：勿念。小心。

什么意思？

看来是不太顺利啊。

纠结了半天还是在屋里屋外都落了防御阵，就是放哨的小虫子都散了不少。

一个人在外，不得不防啊。

躺在床上睡不着。想念玄陈。

不知道他们进行的怎么样了？圣器拿到没有？

反正睡不着，干脆起来打坐。

渐入佳境，只觉周身轻快身心舒畅。

突然想起了一个声音：“怎么？你真的相信玄陈是爱你的吗？”

我一惊：“谁？”

却睁不开眼。

而且，这声音？分明是我自己的！

不好！心魔！

“哼！我告诉你，我不会上当的！你在骗我、诱导我！我不会相信你的！”

“哈哈哈哈哈……大傻瓜！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他并不爱你！至少，没那么爱！”

“不会的！你骗我！”

“切，看吧看吧！你的心不是动摇了么？你的声音不是不那么坚定了吗？你不是也在怀疑吗？……”

“闭嘴！我不听！”我大喊起来并且念起了心经。

那声音有些虚弱了，可是还是毫不顾忌地大声嘲讽我……

不知过了多久才消散，我却急出一身汗。

猛地一挣，清醒过来！

好险！

第一次和心魔对话，我有些后怕了。

可是，醒过来之后她的话去而一直爱我脑海里在我心上萦绕。

屠苏也说，心魔也说。

那玄陈，是真的爱我吗？是爱还是只是不够坚定？甚至，其实，不爱，只是，只是利用吗？或说寂寞了找个伴？

一整夜我都在胡思乱想中度过。

一连三天屠苏都没有回来。

第四天，还是一只纸鹤：勿念，即日便回。

可是，这即日一晃就是大半月。

足不出户胡思乱想了一月，我觉得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溃了。

因为，心魔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奇怪的是，也许是因为太久无人和我说话，而心魔也不再嘲讽或者打击我，转而像一个阅历丰富的姐姐和我分析这分析那，以至于浅浅地我竟然真的和她聊起了天。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久，而内容也越来越丰富。

不得不承认，她比我冷静睿智沉稳老练，没有我那些奇思妙想傻念头，想必也比我果决残忍吧。

转眼，一个半月过去了。

我正在打坐和心魔聊天，突然飞来一只纸鹤，接过打开，就手一抹，还是寥寥数字：勿念，明日回。

我淡淡一笑，挥挥手焚了。

反正是一个人，反正无所事事，懒得早起。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轻抚我的头发。

闭着眼感受了一下，屠苏的味道。

我睁开眼，果然是他。

“为什么那么不警惕？万一我是坏人怎么办？”

“当我傻的吗？这阵法是你教的。能悄无声息进来不是你就是大敌……”

话没说完，屠苏一把捞起我紧紧抱在怀里。

我没有挣扎，终于，有人理我了。

我忍不住流下泪来。

“对不起！耽搁了！对不起！留你一个人！对不起……”

屠苏连说了许多对不起，我的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屠苏的怀抱其实也很温暖，我不自觉地竟然抬手抱住了他。

感觉他一愣身子一僵，猛地低头狠狠吻起我来。

我没有挣扎反抗也没有回应，我竟然很冷静。

大约，是心魔说的：谁主动，谁被动。谁动心，谁就输了。

比如我对玄陈，就输了。

屠苏的舌柔软而滑，唇软且温，情深而浓，而我竟然没有激动。

许久之后，感觉我的嘴唇肯定是要肿了。

屠苏才恋恋不舍放开我：“对不起！”

我没有说话，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如果没有玄陈，如果进来的时候先遇到的是屠苏，我会不会爱上的是他？

正在想时，屠苏突然幽幽地说：“如果，你先遇到我，会不会不一样？”

我笑了一下，想起一首歌：“可惜，没如果……”

静静地依偎着坐了好久，日上三竿，各自想着心事。

“事情顺利吗？”我打破沉默。

“不顺利。青涯对我怨愤极深，也是怪我逞一时口舌之快伤了人家。她断然拒绝了我，并且已经和孔雀联姻。这还不算，留我观礼她大婚。宣布与妖族永结同心世代交好。今日放我出宫，再见便是敌人。”

“啊？这么绝？”

“凤凰族本就自傲之极，孤芳自赏惯了。倒也算是在我意料之中。咱们赶紧动身离开。仔细回想了一下，总觉得强留我月余，定有阴谋。偏偏皇宫居高临下屏障严密，无法与外界联系。就是给你传个消息也煞费功夫。”

我这才发现屠苏好憔悴，看来在里面已经饱受焦躁折磨了。

越往边境走百姓商旅越稀少，反而是见了许多车辙马蹄印迹。

“兵马调动，商旅止步。这是要与我有穷开战。咱们赶紧回去！”

屠苏焦急起来。

我们也顾不得许多，干脆御剑飞行往有穷国赶。

一路疾驰奔进国都。

在屠苏被留在栖霞皇宫的时候，栖霞已经连手妖族对有穷国开始了进攻。

选择的是三国交界处。

我不太懂军事，屠苏说三国交界处原有匪患及散妖作祟，最近一段时间妖族和鬼族一直蠢蠢欲动且渗透有穷、伏季两国，大约就是等栖霞先动手出兵。

若是有穷国与栖霞联手就无事。若是不联手，他们就从中切断有穷国和伏季国的联系，让有穷国腹背受敌一举灭之。

毕竟妖鬼联军不是寻常凡人，即便奔袭千里调动起来也是易如反掌，根本不怕伏季国与有穷国联手夹击。

栖霞国这一招大有一统三国之意。

普通兵士进攻，国都有虎哥与牛哥护卫倒也安全，但是若是妖鬼联军就难免不敌。

要是应龙和老妖婆在就好了，最起码小玄子在也好。

“如果师父们下山，我们就不必担心了！”

“也好，你去搬救兵！”屠苏立马赞同。

我赶紧和牛哥虎哥碰头，安排停当就准备往周山去。

“照顾好自己！”屠苏拉住我紧紧抱在怀里，又是那种要把我揉进身体的拥抱。

我的心忽然有点不安。

我把伶伶留在了有穷国，毕竟和玄陈的人马联络还要靠她。

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这丫头已经变化人形和太子宫上下熟成一片。

看来真是用心良苦，爱得不轻。真希望屠苏也爱她就好了。

毕竟，我无法给他希望和未来，伶伶却可以。

一路往周山飞，虽说不太远，忘返却也需要月余时间。

到了道观，却不见各位夫子。

道长说各位夫子已经分头联络各地散仙等等去了。

当康猪和小玄子已在匠器坊装配停当只等下山。至于呼延赞，因为是妖族，所以没有装配，只是疗伤去魔。即便如此，呼延赞也是功力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