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地拉着玄陈躲在他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天上。
耳边听得一声长啸然后狂风大作，吹得我的眼睛都睁不开来。
再睁开眼时面前不远处站着一头长翼大恐龙，和《龙骑士》里那些恶龙们挺像，可它头上偏偏又长着中国龙的犄角。
这就是应龙？
我竟然没有吓得大叫，看来胆子已经是练出来了，见惯不怪。
我本以为该有一番大战，谁知道这应龙出来后就只知道眼睛死盯着玄陈，什么意思？
盯了一会儿总算有人开口了。
“老不死的，姑奶奶刚出来，体力不够吃你一条小泥鳅，怎么？你这是打算要我吐出来啊？还是吃了我啊？”渊波姑奶奶并不着急。
那哥仨默默地站到了我的身后，我明白了，说明敌我实力悬殊不是一般的大。
“你，哪里来的？”应龙的声音很低沉浑厚眼睛盯着玄陈。
难道认识玄陈？
“这位想必就是应龙前辈？在下玄陈。”玄陈云淡风轻地说。
“前辈？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前辈？”这应龙不知怎么了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玄陈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老不死的，借一步说话可好？”渊波姑奶奶上前一步神秘地一笑。
搞什么名堂？
那应龙竟然答应了，两个家伙自顾自走到了一边，嘀嘀咕咕，只见嘴动听不到声音，还时不时扭头看我和玄陈。
到底什么意思？
我拉拉玄陈的袖子：“他们这是干嘛呢？你能不能听到？”
玄陈皱着眉摇摇头眼睛也盯着他们看。
身后牛哥悄悄拉拉我的衣襟。
我一回头，他给我使了个眼色一努嘴，意思，借一步说话？
怎么都喜欢打哑谜？简直是要逼死我这好奇宝宝的节奏。
我放开拉住玄陈的手跟在牛哥后头走到了一边。
临说话牛哥还不忘回头看看那几位，神神秘秘的。
“牛哥，干啥呀？”我低声问。
真是奇怪，平时不太待见我，今天怎么要单独和我说话？
“那是你朋友？”
“你说玄陈，是我朋友。怎么啦？”
“他，很奇怪。”牛哥又瞅了瞅玄陈，“他身上有一种奇怪的东西。”
啊？
见我一连茫然，牛哥难得地耐心解释起来：“我这修为看不到他的真魂，但是感觉他的气息非神非仙，也不是妖鬼魔更不是人，来历不明。”
“啊？什么意思？”我糊涂了，神仙魔妖鬼人都不是，那是什么？还有第七类生物？
“我怀疑，他是个奸细。”
“啊？奸细？”我更不能理解了。
“对。这是神界，他说他是妖，可是妖根本就进不来。而且他的血给小猪喝了之后，小猪虽没完全清醒，可是似乎也没有继续加重。所以，他的身份，很有问题。”
这一说，我也不得不思考起来，他是妖，是进不来的。那是他的身份有问题，还是这个眼前的根本就不是玄陈呢？
“老妖婆和应龙也在说这件事呢……”牛哥眼睛斜瞅着交头接耳的两个老怪物说。
“咦？牛哥，你能听见？”我一直以为他只是鼻子厉害，莫非耳朵也是极其灵敏？
“我听见他们在讨论你的这位朋友究竟是不是应龙的老主人。”
“他的主人是神族昊氏已经身死道消，但是应龙和老妖婆都感觉到你朋友身上似乎有旧主人的神魂气息。”牛哥眼睛盯着那俩一边看一边嘴里说着。
“这，神族，昊氏，是个什么意思？”
“远古时期此处乃是那一团混沌的玄天灵气，上古大神慧牺牲自己为族人开疆辟域自成一界。之后，神族昊氏从异界迁移到此，开宗立派，称帝寂空世界。”
“昊氏有四兄弟，长兄昊天即是神王，二弟昊宇就是后来的魔王，然后是昊空，最后是昊凡。”
“这昊凡就是应龙的主人。昊宇率领他的追随者去了极阴之地阴山，改名谛因，称为魔王。与昊天彻底决裂大战。”
“此战昊凡战死，但是神魂却离奇失踪，无人知晓。之后，神王魔王各自闭关修行。神界本来是交给昊空打理，可是这昊空只一心摆弄日月星辰万物生长，所以实际是无为上人、承天上人、帝明三人指掌神界。”
“怪就怪在，昊凡死后没几千年昊空也失踪了。神族日渐没落，魔族也蜗居不出。这一千多年来世界清静多了。”牛哥小声说着。
“等会儿等会儿，我还是不懂。”我抓抓脑袋。
牛哥的意思是老妖婆和应龙怀疑玄陈是那个战死后神魂失踪的昊凡？神王的弟弟？
我偏过头瞅瞅玄陈，他？不是说的是妖吗？这妖王怎么变成了神族？好奇怪。
我再看看牛哥，他正一眨不眨盯着说悄悄话的那两个老怪物。
“牛哥，神和魔干吗老打战啊？”
“笨啊，万物生长要吃东西。神族是靠吸取玄天灵气和万物精华生息的，这不够吃自然要争嘛。听闻上古大神慧的心脏就在神界，源源不断产生灵气。所以若是打败神王占据神庭就拥有了无尽的灵气。你说能不打战吗？”
“神魂又是什么东西？”
“人有魂魄，神仙妖魔都有魂嘛，等级不同而已。”
“呃，不太明白，但是又有点儿明白了。”我其实听不太懂。
牛哥翻翻白眼，不再理我了，继续去盯那两个老家伙。
我感觉牛哥知道的比虎哥更多，所以趁热打铁继续追问：“那，那个黑犀木是怎么回事儿？还有黑犀木叫渊波姑奶奶浣罗又是怎么回事？”
“你这人，你真当我是万事通无事不晓啊？我哪知道那么多？我这也是这几千年道听途说拼凑的。”牛哥又翻翻白眼。
说完后牛哥又转头去盯老怪物了。
“老妖婆说要试试你朋友。”牛哥就像个同声翻译，“应龙说不可能，然后，然后，说，要一起出去……”
“唉，头好乱呐，”我揉揉脑袋，“牛哥，你们在这里多少年啦？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和穿云虎不过八九千岁，那两个老家伙都是两万多岁了。至于小猪仔儿，大约也是三四千岁吧。”
“那你们都没出去过，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啊？”
“哼，要知道出去绝非易事，进来却是毫不费力的。”
“这地方是涌来困住我们的。无罪的可以天生天养，各自终老。至于那有罪的就得看犯事儿大小，事儿大的比如那位老妖婆，就要被禁足在深渊或者山地或者洞中坐牢。这老妖婆也不知犯了大罪，竟被禁在最底下的寒潭里，她的来历绝不简单。真不知被你放出来是福是祸。”
“原想着支使你去找旋龟讨要点儿水玉给你吃点儿苦头就行，谁成想你竟然放出这么个厉害角色，我等真是后悔莫及。”牛哥摇摇头。
呃，这样啊？
“那，就没有偷溜出去的？”
“溜出去？你道外面无为上人的几个门徒好惹？差不多有两千年没听说过有谁溜出去了。可是出去又做什么呢？真要下界食人吃肉沦落为妖终生不得返回神仙二界吗？”牛哥再次摇摇头表示不屑一顾。
外面的门徒是不是药夫子他们？原来果然有下界成妖这一说法。
“真要说溜出去的其实也不少。那穷奇兽叛逃下界除了统帅一帮不成气候的小灵兽外，还教化了不少凡间野兽修行成妖，在人间横行、自成一家创立妖界称王，后来又投靠魔王，大言不惭号称玄天。但还是被神王灭了仙魂，听说妖界也就此一蹶不振。至于其他的嘛，被抓回来的、战死的，也是不在少数啊……”
牛哥言辞中对妖王玄天很不屑。
“对了，你朋友叫什么？”
“玄，玄陈啊，他，义父，那什么老妖王，好像就叫什么玄天的，呃……”我声音越说越小。
心里泛起了疑惑，这玄天是溜出去下界成妖的仙兽？又是玄陈的义父？又和黑犀木有关？黑犀木是玄陈给的……
哎呀，头痛头痛头痛！好乱啊！
他们每个人说的有相同有不同，到底谁说的是正版？我简直分不清楚。
早知道鬼夫子讲课的时候真应该好好听用心记，这回出去一定好好听课。
就在我们嘀咕嘀咕的时候，那两位老怪物也商量完了，渊波姑奶妖娆地走了过来。
一看这眼神就不怀好意，她八成又有幺蛾子了。我可得机灵点儿！